刘枞踹开殿门时,鎏金炭盆正爆出火星。
“朕没了你,就不行了么!”
他一边轻声咒骂着,一边闯进来。
陈衿鬓角的茉莉香扑过来,混着他袖口残留的雪松气息,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皇上,来了。要不线尝尝新贡的梅子?妾身,是已沐过浴的了。”
染着蔻丹的指尖拈起蜜饯,喉结滚动。
他突然攥住那截手腕,目光沉沉的扫视着棉外面的女人。太细了,这腕骨。昨夜烛光里瞥见的淡红痕,此刻在记忆里烧得他整个脑子都昏头了。
原来之前,都是确有其事,他一遍又一遍的自欺欺人。
那个被烫的印子,是他当年赐给尹元鹤的一盏鹤嘴灯,只她府上才有,造型独特,世上再无第二。
疼...
甩开手的力道大了些,缠臂金撞上青玉枕。叮当声惊醒了梁上燕,扑棱棱掠过博古架,打翻尹元鹤上月进贡的孔雀石摆件。
偏偏黎霏琳还喜欢得紧,他咬咬牙。
他是活在尹元鹤的辉煌之下的么。
更漏声碾碎寂静。
炕桌掀翻的刹那,杏仁茶泼湿了地衣。陈衿绣鞋上的珍珠滚进砖缝,他粗暴的撕开那人的衣物,将她推到榻上。
……
黎霏琳剪断烛芯:“夜深了呢。”
爆开的灯花溅在手背,烫出个细小水泡。小安子跪在珠帘外禀报:皇上今天去了陈妃的寝宫。
“哦,”黎霏琳的动作顿了顿,挑了挑眉,将剪子随手甩到一边,“罢了,男人嘛,总会厌的。”
雪不是快融了么。
她推开槛窗,寒风卷着雪粒子扑灭了两盏灯。三个月前晾的梅花雪水,此刻在青瓷瓮里泛起涟漪。
小安子添炭的手心冒汗。
他原以为主子是会失落,现下看她的表情,也不知是不在乎,还是内心早就翻江倒海的不爽了。
刘枞赤脚踩过满地狼藉。
“你滚去穿好衣服。”
动作到一半,他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
都说帝王被女人乱了心,从此不早朝,就连被背叛,他都仍旧舍不得,就这么随便的为了报复这么一点小小的自尊,而背弃自己的心。
他更恨了,可是无力的,叫他呼吸都困难。
女人狼狈不堪,衣服虽然凌乱,却还是未褪下来,只好失落不甘的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