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或许当她将那碗带有剧毒的茶水递给我时,我就应该一饮而下。就不会有今天被真相荼毒得一无是处。她就这样恨我吗?还是在她眼里,我根本就是一颗可有可有的棋子。我控制不住自己朝黑暗中沉沦,似乎只有沉睡才能让我暂时忘记身上的伤痛。
不知是多久,窗台上的旧叶从消融的积雪中冒出了头,冷风瑟瑟地挥舞着自己的手掌,将我从幽居数月的密林中唤醒,又是一年,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那片无人问津的寂寞天,记忆停留在去年那个乱云伐空的日子。那一日,秋风还曾将我折在外面的纸鸢吹散到地上,我一个个弯腰捡起,就像那些日子捡拾落叶一样,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直到一只咕咕叫的白格子从这个时候落了下来。无从消遣地我已经好久没有和外界联系,看到这只鸽子难免觉得惊异。这是一只信鸽,从它脚上绑着的那个信物我便猜到。是送给我的吗?我以已死的身份在这里隐居多时,世外应该早已经没有了我的名字,这个时候谁还会给我送信?
迟疑地打开信条,我霎时愣在那里,手上力气全无,信条也顺着指缝缓缓飘到了地上。我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路上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到城门时已经两眼发昏。一路行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我,我顾不得隐藏身份,推开人群往天香阁跑去。天香阁就像完全换了模样,冷冷清清的,官府最早贴的封印早已破损,又被换了新的上去。不时有行人路过对着这里指指点点。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确信信条上说的都是真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兰凌呢?天香阁呢?
就在我双目眩晕,几乎就要昏厥过去,我的胳膊突然被人捉住,拉到了一个僻静角落。我恍然清醒,看到来人,“师……”
“嘘!”来人掀开斗笠下的真容令我大吃一惊,随即打断了我的声音,并往来路张了张望,确信无人跟踪这才回头对我道,“先别说话,跟我来。”
我们转了很多胡同,才进了一家普通客栈,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定,来人这才摘下斗笠。打发了小二去上菜,他压低声音道,“现在城里风声紧,晋王谋逆事发后,到处都是捉奸细的捕快。天香阁被查封了,城里人人自危,齐国的行动不得不转到暗处来,万事小心点。”
“我明白。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晋国的事儿怎么会牵扯到齐国,凛儿她……”
“你先别急,这件事儿稍后再说,现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他再次确定周围没人,才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到我面前,“这是凛儿留下的,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你把他保管好,回去以后再打开看。”我接过木盒,看了看像是女儿家用的梳妆盒,有些好奇,不过还是遵从师傅的嘱咐将它收好,“现在可以把凛儿的死因告诉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