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间屋子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
沉清出了一身汗,热得不行,她洗完澡站在大堂里吹穿堂风。
半夜,暗锐躺在床上,尽管这也不是他以前的家,但空气中的味道让他熟悉。
睡觉的时候房间门是没有关的,沉清出现在门口敲了敲他的门。
暗锐连忙起身下床走过去。
“怎么了?”他问沉清。
“有蚊子咬我。”沉清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不一样,要软一些。
暗锐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我去给你点蚊香。”他居然害沉清被蚊子咬了。
沉清拉住他:“还有床太硬了,我睡不着。”她人不矫情,但是身体很矫情。
暗锐想的是再给她多垫几层,可是那样会很热。
“而且我有点怕,”沉清朝他逼近一步,几乎快要贴上暗锐“我想和你待在一块儿。”
各种方法在脑子里转弯又转弯,最后说出口的是:“那要不你睡我身上吧,我给你扇风。”说完意识到似乎很不妥当。
“可以吗?暗锐最好了。”沉清似乎不以为然。
蚊香静静地燃烧着,释放出袅袅青烟,它们轻盈地上升,然后在空气中缓缓扩散,一种混合了草本植物精华的清新味道,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樟木芬芳,这股香气,不张扬却足以让人心生安宁。
沉清柔软的身躯趴在暗锐身上,暗锐先是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细腻触感从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女生的肌肤,柔软而温暖,像细腻的绸缎,轻轻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下脉搏的跳动,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与他共鸣,让他的心也随之轻轻颤动。
开了窗,晚上有些风进来,不是特别热,暗锐手上也拿着蒲扇在给沉清扇风。
除了蚊香的味道,暗锐好像还闻见了沉清身上的味道,很香,明明是用的同样的沐浴露。
沉清的呼吸慢慢平缓,应该是睡着了。
暗锐终于能够大胆吸一口她身上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亲密,难以名状的情感。
他不敢乱动,怕沉清睡得不舒服,他轻轻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和沉清的节奏逐渐同步。
月光勾勒出暗锐宽阔肩膀的轮廓,他的身形被拉长,投射在地板上。
沉清的影子也被拉得长长的,和暗锐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两人身上。
好像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
被沉清压了一晚上,暗锐身体都麻了。
逐渐蔓延开来的麻木感,最初像是皮肤下的微小电流被切断,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后,这种感觉如同潮水般缓缓上升,整个身体都被一层厚重的、难以言喻的麻痹感所包裹。
可是一点也不难受。
沉清笑着和他说早安,她说自己昨晚睡得很好。
血液循环逐渐恢复时的微妙刺痛,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土地突然迎来了细雨。
一丝不适,也预示着恢复知觉,像是希望。
沉清从他身上离开的时候,反而有奇怪的情绪涌了上来。
受压部位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开始以一种微妙而清晰的方式重新宣告它们的存在。
可是沉清离开了。
村子里如暗锐所说,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也没有漂亮的风景。
沉清陪着暗锐去祭拜了他的爹娘,这个时候的沉清脸上是少有的虔诚。
暗锐想她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上午还很凉快,两个人想在正午之前回去。
路上还碰到热情的小豆丁和他们的家长邀请暗锐和沉清去他们家吃午饭。
暗锐婉拒了,不过一路上得到了很多新鲜的蔬菜。
他们家原来的地也分出去了,毕竟暗锐已经不需要了。
村里人纯朴又善良,难怪暗锐是这个个性。
回去暗锐做饭。
沉清第一次看见这种灶台,自告奋勇帮他生火,脸都整花了。
暗锐笑着帮她擦脸。
下午沉清好像想要和谁发信息,不过信号不好,她显得有些烦躁,暗锐就带她去了自己以前的学堂那处,那里是信号最好的地方。
暗锐讲东西并不有趣,他有些干巴巴地想和沉清介绍自己学习过的地方。
沉清有些心不在焉,但暗锐没有发现。
他只是觉得沉清真的很好,这么无聊也从来没有闹过脾气,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和沉清再待久一点。
等到离开的时候,沉清又扯着他停下来,她说:“我脚走的好痛啊。”
都不用沉清请求,暗锐已经蹲下来,他说:“我背你回去吧。”
百般迁就。
“暗锐你真好。”沉清趴在他背上和他说。
沉清的呼吸好像碰到他的耳朵,烫着了。
“那里种的是什么啊?”沉清问他,难得有些好奇。
“噢,是山茶花,开花还有掉落的时候很好看,因为山茶花都是整朵掉落的,”暗锐鼓起勇气“等开花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看吧。”
“好啊。”沉清轻飘飘地应着。
暗锐很开心,因为沉清答应了。
今天沉清都有点提不起劲来,暗锐想让她开心一点。
半夜趴在他身上也半天没有睡着。
所以暗锐问她:“要不要去游泳?”
沉清来了兴致:“这里有泳池?”
暗锐笑道:“没有,我们去河里,这个时间点村子里的人都不会再出来了。”
沉清:“真的吗?”她觉得有意思。
整个人连忙爬起来。
她拉着暗锐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暗锐顺从地跟着她。
“我以前夏天晚上睡不着,就会偷偷起来游泳,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