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乌孙使者一声叹息。
这时,外面禀告说是公孙贺求见。
“公孙贺?那不是——”
想起公孙贺在大汉的身份,乌孙使者亲自出门迎接,见面后态度无比谦卑地行礼道:“汉侯别来无恙?”
“什么侯不侯!我的爵位早在数年前就因为酎金夺爵那件事被陛下削掉了。”
然而,说起往事,公孙贺脸上毫无狼狈,甚至有几分得意。
因为他知道,如果能把乌孙国这件事办妥,加上这几年陆续积累的功绩,足够让他再次被封侯。
乌孙使者哪知道这些,他见公孙贺对夺爵之事都表现淡然,不由心生敬佩,用略带生硬的汉语赞道:“您不愧是汉皇帝陛下的心腹之人,风浪面前宠辱不惊!”
“不要学我的语调对我说恭维话,感觉很奇怪。”
说话间,在儿子公孙敬声、养女公孙如君的陪同下,公孙贺与乌孙使者进入宅院。
乌孙使者知道公孙贺此人看似游手好闲只会谄媚其实心机颇深,关键时刻下手狠辣,因此殷勤谨慎地接待公孙贺。
公孙贺于是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笑问乌孙使者:“你猜我来是为什么?”
“为汉皇帝陛下?”
“不错。”
“我等宁可空手而归也不会接受汉皇帝陛下的要求,用宫女羞辱我们的王。”
乌孙使者表明立场。
要知道,在乌孙人的信仰中,乌孙王是天神的子嗣,他的妻子应当有高贵的血统!怎么可以迎娶汉皇帝的普通宫女!
“你先别急着发誓,听我把话说完。”
公孙贺笑容可掬,只是和蔼中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意。
“你们的信仰让你无法接受此次出使大汉不能带回宗室女只可能带回宫女,可高贵的血脉这种东西未必是贵族独有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乌孙使者一阵迷糊。
公孙贺道:“我问你,缔造匈奴帝国的第一代单于究竟是哪位天神的血统?”
“是……”
乌孙使者回答不出来。
公孙贺又问:“你们凭什么认定你们的王是天神的血脉?”
“我们的王还是婴儿的时候流落在荒野中数日不但没有死去还有雕和狼之类的猛禽野兽主动喂食他,可见他是天神血脉!被天神庇护!”
提及这个传说,乌孙使者无比骄傲。
坐在公孙贺身后的公孙如君却忍不住笑出声,道:“这么荒唐的谎话,你们也相信?”
“神话都是如此,看着荒唐,却总能让一些人心甘情愿的相信。”
公孙敬声与公孙如君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