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他自作自受。”
刘彭祖漫不经心地说道。
早在鲁王做出疯狂决定前,刘彭祖便意识到刘光的必败,早早将身边所有能证明他和刘光是同谋的物品都清除干净,也做好被刘光攀咬的应对。
“自作自受?他确实自作自受,但是——”
李令月故意停顿,看着刘彭祖的浑浊双眼:“皇伯当真没有参与刘光之事?”
“孤与他平日里有些往来,但孤与宗室内其他皇侄也大都往来密切。”
刘彭祖拒不承认和刘光有勾结行为。
“那赵藏玉——”
“兄长给弟弟送漂亮物品难道还需要解释前因后果?至于她在陛下面前自称神女一事……不过是女人为了得到君王的宠爱绞尽脑汁想出的争宠手段。”
刘彭祖承认教唆并帮助赵藏玉冒充神女,但坚称这只是无伤大雅的邀宠手段,拒不承认此举有政治意图。
“——何况她最终并没能得宠,甚至还险些丧命。”
“所以皇伯坚决不承认此事与你有关?”
“孤并无推卸责任之意,孤将她从山野中找到,请名师教导她,把她变成陛下喜欢的类型。但赵藏玉一事,与孤有关的部分也仅限于此。”
刘彭祖装腔作势:“若是皇太女容不下赵藏玉,大可将她赐死,再请陛下削减孤的封地以作惩戒。”
众所周知,大汉诸侯王只要不做谋逆之事,犯下其余任何罪行都至多只是被削封地。
刘彭祖深知这一规则,所以首先撇清和犯下谋逆、残杀罪行的刘光的关系,又拒不承认将赵藏玉送给刘彻一事暗藏政治意图,最后主动表示不介意被陛下削减封地作为惩戒。
“皇伯,你要自请被父皇削减封地?”
“赵藏玉毕竟是孤献给陛下的女人,而刘光……虽说孤与他往来不多,终究有些交情……孤又是他的长辈……他犯下如此大错,孤也于心不忍,情愿被陛下削减封地换心中一份安宁。”
刘彭祖挤出伪善的眼泪,惺惺作态。
“皇伯言重了。”
李令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彭祖。
刘彭祖见刘姣如此神情,晓得方才这番伪善言论并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同,但他自恃身份尊贵,料想刘姣也不敢把自己怎样。
所以——
“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皇伯——”
“孤以后不会再公然反对你。”
刘彭祖做出大让步。
反正他如今年近七旬命不久矣,即便当众作出承诺后立刻违背也可用年老昏聩记忆混乱做推脱借口。
李令月也知道刘彭祖的承诺是半个字都不能信,但碍于此处是未央宫,对方又是长辈,只能假装接受刘彭祖的道歉和让步,笑道:“皇伯精通律法一诺千金,我自然不敢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