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破天荒的,疼的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黎霏琳冲过来,剐了一手的药膏,专属的草药的冰冷,却比体温更先感受到触碰时身体的轻颤。
忍着些。黎霏琳低头往烫红的皮肉吹气,药膏裹着凉意渗进肌理,偏生混着那人指腹薄茧的糙,磨出细密的刺痒。
好痒,好痛,好胀。
年轻的女人为了转移注意力,故意侧头盯着案几上翻倒的茶盏。
门外的尹元鹤忽然蜷起手指——绿叶还贴在掌心,可黎霏琳指尖的温度,分明还烙在那年那个黄昏的伤口里。
茶温好了。
门外传来桃易扫雪的沙沙声。
桃易告诉她,茶温好了。
瓷瓶里新折的梅枝突然坠落,惊得她徒手去接。尖锐木刺终于扎穿那层粘连着甲和肉的薄薄的皮的瞬间,竟比滚水浇淋那日更教人眼眶发热。
她怕疼,比一般人都怕,只是往后,再不会有一个心心念的人——
会攥着她的腕子急得跺脚,更不会有人把草药膏藏在胭脂盒底,趁她午睡时偷偷塞进妆奁。
是她作茧自缚,她要死了,却贪恋这温柔。
茶又凉了,但她不想死。
尹元鹤将伤指含进唇间,尝到铁锈味混着残存的木质苦涩。窗纸透进的春光里,铜镜映出她唇角蹭开的血渍,与黎霏琳那一年第一次爬上她的床时,嘴上因为吻而晕开的胭脂,红得如出一辙。
“茶温好了,大人要喝么?”
“我……”她下意识张口要回答,心口却猛地一阵发疼,抽搐这几下,伴随着呼吸针赐一样的侵入神智,不受控制的疼的向后跌去,恰好被桃易手急眼快的接住。
“大人!”
……
嘴里被喂了冰冷的药丸,和着水吞下去,她是被扶在了院子里的长椅上,桃易见她缓了过来,就要去找青泷,尹元鹤摆了摆手。
“莫去了。”
“这怎的行,大人身体都成这样了…”
她冲桃易挤出一抹笑,视线却不自觉的又望向那扇门:
“……你把这扇门,换了吧。”